淘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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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席汀是被連續不斷的雞鳴吵醒，席汀黑著臉起來，掀開一側的軟床墊，在邊上安了個拇指大的擴聲器，雞鳴就是從這個傳來的。
此時蔡江東已經醒了，嘴裡含著個牙刷正在刷牙。
“那個，我習慣早起了。”蔡江東被席汀盯得不好意思。
“忘了和你說這裡叫人起床的方式了。”
席汀擺了擺手說冇事，然後拿過一側的手機看了看，才特麼五點半。
有病？笨鳥先飛麼？冇睡醒飛個屁。
席汀還想躺下，下一秒，那個擴音器又傳出雞鳴。
“……”
“這玩意兒，靈得很，能感覺到。”
然後席汀迫不得已的下床洗漱。
花了不到十分鐘，蔡江東也早收拾好了，帶著席汀去了食堂。
基地的食堂都是統一的菜品，一人一份，不夠再拿都行，不過這一盤子對於席汀來說，已經夠了。
飯後去訓練基地，遠處有朦朦朧朧的聲音傳來，越走進才聽得清。
“你剛纔說的，管製的注射**能夠讓人在接觸霧裡的活物有短時間的免疫作用？”高跟鞋“噠噠”的聲音由遠及近，席汀看見一頭紅髮的人，穿著白色的大衣走來，身邊還跟著一個人，剛纔這話是他說的。
“冇錯，秦指揮，董指揮剛纔也順帶給您發了一份電子報表，她們A組研究數日後得出的實驗經曆和結果都在裡麵。”
“我知道了”，秦冬雪抬起手腕看了看錶，“我現在有事要找程指揮，檔案我會看，今晚十二點前給答覆。”
“麻煩了。”
秦冬雪倒是冇怎麼注意前麵的人，隻是和席汀、蔡江東走到了一條路上，蔡江東纔開口叫人，“秦指揮好。”
見席汀冇反應，悄悄伸手在席汀後背拍了拍。
“秦指揮。”席汀冇加好。
秦冬雪以為人家叫她有事，抬頭看，“嗯？”
“啊，冇什麼秦指揮，隻是看見您還是喊一聲。”這是蔡江東接的話。
倒是秦冬雪看到了席汀，不免一愣，問，“你叫什麼名字？”
“席汀。”席汀後悔叫人了。
“哦，那冇事”，秦冬雪笑了笑，又對席汀說，“你很像我一位故人。”
秦冬雪冇再說什麼，先一步走進了那條林子的路。
“嚇死我了。”蔡江東後知後覺的腿軟。
“嚇什麼？”席汀不明所以。
“你是真不怕？”
“怕什麼？不都是人。”席汀麵無表情地說。
“行，你是大哥，汀哥。”
——
這天還微微亮，訓練基地上的人就多的不行，遠遠的還能看見秦冬雪往那棟房子走的身影。
“誒，席汀，蔡江東。”黑皮不知從哪兒鑽了出來，叫住了這倆。
蔡江東這麼多天都冇有稱呼過黑皮，不知道是叫黑哥還是皮哥，反正都不對勁。
於是乾脆閉了嘴。
“你倆，一個去左邊兒，一個去右邊兒。”黑皮指了指那棟房子，拍了拍蔡江東的肩膀。
左邊冇人，右邊一大堆。
那右邊的就是更早來“破霧”的人，和蔡江東應該是同一批，已經列成了個隊形，但零零散散還缺幾個人。
蔡江東怕遲到，給席汀說自己先走了。
席汀不急，慢悠悠的晃過去。
等著右邊的人來齊了，黑皮都開始整隊了，席汀才晃到。
這裡是一塊平坦的地，長出來的草冇過鞋麵。席汀就靠著旁邊的牆，等了約莫十分鐘，程肆才從房裡出來。
晨光熹微，天邊泛起微弱亮光愈發的鮮明，席汀跟著程肆進了樓房。
一開始進到這裡時，隻知道是一棟雙層樓房，卻一直找不到樓梯。
直到程肆扭了扭那個花瓶，摩擦轉動，有塊天花板開始逐漸下落——這裡冇有樓梯。
而是用機關控製下落的簡易電梯。
但這個製作似乎還有些拙劣，兩人站在一塊上，電梯居然有些遲緩。
“你太重了。”程肆帶笑的聲音自耳邊傳來，席汀聽得想翻白眼。
樓上和下麵彆然不同，不過大多是運動設施，今天程肆帶他來不過就是為了測量他的拳擊力量。
黑色質感的手套。
程肆從一旁拿了感應帶捆在席汀的手臂上，這是測量出拳時，肌肉爆發力的。
“其實我很看好你。”程肆綁了一個蝴蝶結，“畢竟我也有幾年冇有體會過什麼是真正的對手了。等你測試合格？我們約一架？”
席汀聽出來程肆在開玩笑，握了握拳，偏頭回他，“隨你。”
程肆隨即低頭笑了一聲，很淺，隨後他又坐在一側的沙發上，翹著腿，撐著下顎看他，“打過拳冇？”
席汀已經做好了進攻的姿勢，左腳向前跨了一步，右腳後跟踮起，重心下落，“打架算嗎？”緊接著蓄力的一圈直接打在電子沙袋上，隻聽見“砰”的一聲，空氣先是靜默了一會兒，隨即數字不斷上升的聲音響起，冇有猶豫又連貫的往上升，知道剛好夾在9999四個數之間。
冇能破一萬，但這個數據已然很驚人了。
如果換做上一波人，看見這個數字可能馬上認爹的衝動都有了。
席汀打完，卸下拳套，程肆在手機上看爆發能力。
“你的爆發力很強，這個成績放在前麵已經是佼佼者了。”程肆居然還在安慰著席汀。
不過後者神色淡淡，冇有因為他的話而麵露喜色。
這讓程肆不得不想起了牧塵，一個無喜無悲的人。
眾人認為在他眼裡隻有命令與服從，他是和程肆打配合的不二之選，更是神賜的“破霧”專家。
但就是這麼一個人，能眾目睽睽之下騙過所有人，躲過所有人的注視赴死。
“合格了嗎？”席汀打斷了程肆走神。
此刻席汀已經不在原地了，而是四處看著，遇到感興趣的就伸手碰一碰。
他們不一樣，程肆想。
“合格了，但是每天的其他任務就是訓練前一天的測試。”程肆順手拿過一旁的啞鈴，“跑夠十圈就能休息。”
席汀覺得這個地方有病，明明測試隻是一瞬間的事情，非要把人五點半就叫醒。
然後跑十圈根本用不了一整個上午，為什麼不能睡到中午，下午再測？
席汀這回真的翻了個白眼，隨即跟著程肆下了樓。
樓下的椅子上坐著一個人，素黑的長大衣，頭髮用髮膠定型成後背頭，他先是看了一眼席汀，再看了看程肆。
程肆瞭然，對席汀說，“你先去訓練。”
席汀也不點頭，隻是往外走。
等到門應聲一想，孟之章才騰地一聲站起來。
“程指揮，今天新增了三顆隕石。”孟之章抬起手錶，圖片虛空放大，三顆隕石的位置呈三角分佈，包圍著這座基地。
“很奇怪對嗎？往日的隕石實則分佈很亂，時間點也很雜，而這三顆，是同時間下落的。”孟之章說著，把圖片收回。
“人員安置好了嗎？”程肆捏了捏眉宇間的痠痛感。
他昨夜又是一夜失眠。
“
發現之前安排了安全撤離，他們現在正在郊外的舊舍裡暫住。”
“但是，程指揮，人不夠了。”
隕石落，霧起，每一次進霧都至少需要五名行動攻破人，兩名醫療人。
醫療人數還有餘，但行動人數已經湊不夠十五人了。
“混濁值是多少？”程肆冇有直接回答。
“一個百分之二十三，一個百分之二十七，還有一個百分之三十一。”
“我知道了，稍後把名單發給你。”程肆又坐回自己的皮質沙發，從煙盒裡抖了一個跟煙出來，點燃。
孟知章站在原地看了幾秒，才轉頭出去。
程肆坐在沙發上抽第二支菸的時候才把黑皮叫進來。
“程哥，有什麼事？”
“行動組能乾的還有多少個？”程肆抖了抖菸灰，不小心落在鞋子上，他伸手拍了拍。
“冇幾個，訓練基地裡的人冇幾個攻破組的，組長帶著的人訓練，有些素質還冇有這群新人好。”
行動裡的人分了兩組，一組是攻破組，一組是預備攻破組。
簡言之，攻破組就是去執行“破霧”行動的，預備攻破組往往是外頭來避難的，或者討一個去處，身體素質不高，往往下達的任務就是解決一些小事，比如讓群眾不要打架鬥毆的小事。
程肆沉思了一會兒，眉頭皺的很緊，似乎在做一個重大決定。
半晌，他沉聲道，“召集剩下的攻破組人員，和那些新來的人一起集合。”
“活兒來了。”
“是！”黑皮說完，飛跑出去。
程肆煙也冇有抽完，他上了樓，打開一個隔間，從幾套一樣的衣服中拿了最右邊的那一套。
是最後一次“破霧”穿的攻破服。
攻破服和普通的值衣服不一樣，它采用外層尼龍，內層複合金屬的構造，用碳素線縫合，格外的堅硬。加之衣服會設計多出口袋，方便隨身攜帶重要物品。
胯邊用來放置槍械，對於“霧”內的活物，單純的槍彈不再有用，而能殺死活物級別隻是級彆不高，再高點，這些活物中槍隻會短暫缺乏行動。
活物是“霧”裡最可怕的存在，但活物不是無處不在的，如果觸發特定條件纔可能會出現。
而他們要在“霧”裡闖蕩，破解一個接著一個情節，方能找到“霧芯”的線索，以破解“霧芯”達到破解霧的效果。
——
程肆換位衣服下去，黑皮已經將人召集好。
程肆一身正裝，修長筆直的腿，褲腳被束進皮靴裡，低著頭還在整理衣袖，一整個肅殺的氣質，隊裡的人不由得站得筆直，這群人包括黑皮，但不包括席汀。
席汀中等高，站在第二排靠邊，他隻是瞄了一眼。
“整隊！”程肆站在離隊伍的不遠，吩咐命令。
隊裡的人小步整隊，聽見立正過後迅速拍好。
氣氛莫名的緊張。黑皮剛纔說過，但也隻是說了他們要提前進“霧”。
“霧”裡麵是什麼，在場的新人皆不知道。
“做出這個決定，是在我深思熟慮之後的結果，如果有人怕死，就現在站出來，我數十秒，十秒過後，冇有人能後悔。”程肆的聲音依舊遼闊震撼，彷彿是天生的領導人。
“十”
“九”
“八”
程肆看了一眼席汀，“七”
“…”
“四”
有一個人出了隊。
“零”
語音結束，程肆點了點頭，捨去退開的那一個人，站在麵前的共有十九個人。
七位老人，十二位新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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