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暖金 作品

第三百一十一章:火爆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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栗亭與杏閣一人一邊,合力展開手中等身畫卷,目含期待望向殿中女子。

女子膚白賽雪,指尖拈著的一粒糖漬的紅果似雪中寒梅。她無疑是極其貌美的,隻是隨意撩起眼皮,掃了眼畫,便透出萬種風情。

她眸中閃過一抹銳利,上下一瞥,便將畫中人形貌儘收眼底,太次。

她丟了手中零嘴:“食之無味。下一個。”

栗亭與杏閣對視一番,眼中劃過無奈。她說的哪是手裡的零嘴,分明是冇瞧上畫上人,琬貞公主挑剔之名,果不虛傳。

但她也卻有這個資本,一來美名傾城,二來最受盛寵,今上真是將她當眼珠子疼,許她要風得風,要雨得雨,為她選夫婿更是上了十成十的心。

可她著實挑剔,多少俊纔在她這兒連皮相這最基本的一關都過不去,皇帝著實為之愁白了頭。

好在本屆殿試裡出了個上上之選,相貌俊逸,才華橫溢,又不曾婚配,皇帝當下起了攬婿之心,先是點他為探花,又馬不停蹄安排了相麵。

琬貞早被父皇母後輪番催促煩透,這回原是不想見的,到底是拗不過兩人曉之以情,動之以理,答應先看看。

這一看,卻教她相中了。

這位探花儀容實在不凡,饒是她這雞蛋裡能挑出骨頭的也找不出錯來,至於品行性格嘛,她不甚在意,母後和父皇都同她保證是個謙謙公子,溫潤有禮,出不了錯的。

可惜成親剛滿一年,她就將這位駙馬休了,休夫不過幾日,又讓貼身侍婢收羅美男子畫像,想再來個百裡挑一。

但琬貞實在眼毒,栗亭覺得五官標誌的,她嫌人下巴短了;杏閣瞧著器宇軒昂的,她嫌人麵孔寬了;誰瞧著都挑不出錯的,她左看右看,給出四個大字——氣度有缺。

忙活了大半日,看了足足百張畫像,她愣是冇尋著畫上諸位郎君半處優點。

栗亭無奈捲起畫卷,擱在旁邊高高摞起的畫堆上,“公主,這已是最後一個了。”

琬貞眉頭一皺,“冇了?優中選優,也就隻有這樣的?完全比不上……”

杏閣疑惑看向公主,比不上什麼?

琬貞麵色微沉,她居然差一點就將那兩字脫口而出——駙馬。

都言好馬不吃回頭草,她堂堂公主,還要對一個被休棄的前駙馬念念不忘不成?

但……她掃了眼摞起的畫卷,這些個都是俗物,難入她法眼,此情此境,她如何不去想。

彆的不說,他相貌是真長她心坎兒上。

可惜啊可惜,琬貞扼腕長歎,前駙馬俊則俊矣,卻實在……她有些不知如何形容,隻能掰扯出一些令她耿耿於懷的事兒來。

試問有誰連床上都要恪守君臣之禮的?琬貞至今還記得新婚夜,他恭敬問自己,“臣能用這個姿勢麼?”“公主是需要臣快些還是慢些?”“公主覺得是輕些舒服,還是重些舒服?”

這種問題叫人怎麼答?!琬貞急喘著讓他閉嘴。他安靜了一會兒,可在她即將攀頂時,他突然端詳著她緊蹙的眉尖,停了動作,“是臣弄疼公主了麼?”

琬貞在不上不下翻了個醒目的白眼,她從未這麼不痛快過。

說他無禮,人家恭敬得不能再恭敬了,巴不得做一步問她一回;說他有禮吧,哪兒有這麼冇眼力見的,誰床上會問這些?

琬貞發了通脾氣後,他此後床上是學乖了,不再問東問西,但下了床吧,她這駙馬是個不折不扣的迂腐文人,張口之乎者也,閉口禮義廉恥,像個假人。

琬貞更覺失望,他也就榻上像活人了,可人又不是隻能活在榻上是不是?

偏偏父皇母後還格外中意他,讚他簡直是照著最佳良婿的標準長的,除了不會武……哦,他兩還給人找補呢,說琬貞你不是最不喜粗魯武夫的嗎?琬貞你不是最喜歡馥雅郎君的嗎?

琬貞無奈。

可即便如此,最開始她也冇想和離,區區一個駙馬,公主府還是養的起的,雖性子不討喜,也能留在身邊養眼,還可再尋幾個歡活解意的。

但令琬貞大為光火的是,她這駙馬不僅沉悶無聊,還半點兒不知趣。

不知他自哪兒得知她有再尋新歡的想法,竟破天荒無召進公主府,肅著張俊臉,直勾勾盯著她,眸中滾過無數情緒,黑壓壓地堆在深潭似的眼底。

怎麼,這是不高興?

琬貞瞧著忽覺得有幾分意思,他似乎冇她印象中那麼拘禮沉悶,這不,還有脾氣呢。

她於是少見地對他勾起唇角,“本公主可不記得今日傳了駙馬來見,怎如此不守規矩?”

此語似將他點醒,他眼睫微垂,收斂了凝在她麵上略帶侵略性的目光,“恕臣鬥膽直言,公主此舉於禮不合。”

琬貞笑唇微僵,“於禮不合?”他是想拿禮來壓她?

駙馬不緊不慢,“據本朝律法,成親初年,男子不許納妾,女子不許……”

琬貞冇耐心聽他說完,她啪地拍了桌子,“本公主做事,誰能拘著?”

他不卑不亢繼續道:“公主應為萬民表率,以身作則,陛下想必也樂見如此。”

好麼,搬出她父皇來了!

琬貞瞪他,“怎麼,你還打算向他老人家哭訴告狀不成?”

他不徐不急,胸有成竹,“錄事會如實記載稟報,想來無需臣多言。”

琬貞無語凝噎,她竟險些忘了府裡還有個煩人的徐錄事,父皇命他事無钜細,一概記下,每月呈秉。

父皇對她的確寵縱,可犯律的事,即便睜隻眼閉隻眼,麵上也得訓她一頓。

駙馬說得冇錯,她不能這麼做,這場爭鋒,她輸得挺狼狽。

琬貞氣急,足足一個月冇見他,閉關思索,大徹大悟——她為什麼不從源頭上解決問題?

琬貞素來雷厲風行。

她將駙馬召進公主府,指著案上擬好的和離書,“你我二人終無緣分,趁早和離,各自安好。”

駙馬頭一次對她皺起眉頭,語氣不複往日溫文,倒顯出幾分冷硬,“敢問公主,這是為何?”

“你給不了我想要的。”琬貞語氣漫不經心,她支著下巴看窗外盛放木槿,案前持筆僵坐的駙馬隻能看見她秀美側麵。

他定定凝望公主纖長羽睫,無人發覺他眸光漸轉晦暗,“公主……究竟想要什麼樣的?”

“你不懂的。”琬貞歎了口氣,她自己都說不明白。

長久沉默後,她聽見毫尖與紙頁摩擦的細響,駙馬冇再說話,默默簽了那份和離書。

琬貞看著他離開的背影,這是他第二次如此失禮。上一回,不經她傳召便闖公主府,這一回,冇同她告退便徑直離開。

她脾氣雖不算好,卻不是個鐵石心腸的,她冇有計較他的失禮,因為他看上去有些難過。

但冇辦法嘛,他高興了自己就不高興,夫妻若是不和,總有一方要受委屈的,不如一彆兩寬。

但琬貞冇想到,離了駙馬,這日子似乎也回不到成親前那麼自在,加之近日又和大皇姐鬨翻,她心情總是鬱鬱,感覺心裡缺了點什麼,得尋些東西填進去。

於是便有了今日品鑒美男畫像一事,她需要一個,或幾個令她滿意的新歡。

可事與願違,人像皆平平無奇,她的算盤眼瞧著是落空了。

琬貞麵上難掩失望,她想不通,怎麼尋個如意郎君這麼難。

栗亭眼珠一轉,忽湊近她眉飛色舞,“公主,再好的畫師畫出來的人也有失真,若真想看看這些個俊公子長什麼模樣,還是親眼瞧著真切呢。”

理是這個理,琬貞眼波一掃,望向難掩興奮的栗亭,“你是想讓本公主大肆宣揚,收羅天下美男入府?”

栗亭連連點頭:“這不是個好主意麼?”

琬貞冷哼,“傳出去本公主臉往哪兒擱?”大張旗鼓養麵首,她可不想聽見有閒言碎語說她荒唐,大皇姐可是被這樣唸叨多年了,人家不在乎,她眼裡顏麵可重如泰山。

杏閣抬眼瞅了瞅公主苦惱神色,猶豫著呈上一張請帖,“這許是能合公主心意。”

琬貞接來一瞧,原是她大皇姐差人送來的,言說今日申時,儷湖泛舟,多位青年才俊相陪,問她去不去。

她眉頭微蹙,再抬眼時便稍顯不虞。

杏閣瞄了眼琬貞繃直的唇線,心裡有些冇底。

她如何不知道公主看了請帖鐵定要生氣,因這是大公主府上遞來的,兩人正冷戰呢。

誰也不知兩位平素親得能穿同一條裙的金枝間鬨了什麼矛盾,杏閣隻知琬貞憤憤直言:下回再有大公主的訊息,一律不許傳到她耳裡。

可大公主設宴,說什麼都想將琬貞約出來見一麵,把心結說開。老實本分的杏閣,便充當了兩人間的傳話筒。

琬貞恨鐵不成鋼,訓誡杏閣:“你是本公主的貼身侍女,怎麼當起了旁人說客?”

杏閣垂眉耷眼,不敢說話,心裡卻暗暗嘀咕,回回同大公主吵架,冇幾日就和好如初,她哪敢得罪公主這好皇姐。

琬貞冇好氣瞪這“啞巴”一眼,思慮須臾,卻忽展眉頭,“費這勁非要邀本公主,也不知葫蘆裡賣的什麼藥,去看看也好。擺駕。”

公主出遊,妝束繁複,足足廢了大半個時辰,眾侍女才為琬貞整妝完畢,扶她上轎。

夏季悶熱,琬貞不喜坐在四不透風的轎子上,她身下轎攆隻用薄紗帳圍著。

將將離開公主府門口時,琬貞餘光瞥見迎麵走來的一道人影。

此人身量頎長,氣度卓然,人群裡格外紮眼,即使隔著紗帳,麵孔一團糊,她依舊一眼認出了他。

琬貞心道倒黴,怎麼偏偏在這時撞見他,不知為何,她有點心虛。

她於是指揮轎伕掉頭,走另一條路。

可惜他還是不緊不慢跟了上來,望向紗帳裡努力繃著臉作冷若冰霜狀的前妻,“公主這是要去哪兒?”

琬貞早該知道,她的前駙馬很難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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