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 擺酒道歉

六個月後，軒和阿念並冇有如小六預期的一樣，離開清水鎮，讓一切變成回憶，而是在街頭開了個酒鋪。

串子一邊鋤地，一邊憤憤不平地說：“六哥，老木到現在連門都冇出過。

他們留在了鎮子上，你讓老木怎麼辦？”

小六趴在木桶柄上，吃著花草琢磨。

現在家裡可不僅是老木不出門，十七也是很少出門，偶爾出門時，也是低垂著頭，不想讓人瞧見。

小六想不明白了，十七估計是迫不得己，不能回去。

可那小白臉軒和臭娘們兒阿念，看上去日子過得挺順遂安逸的，怎麼也賴在清水鎮呢？

莫非他們是相戀卻不能相守，私奔出來的？

身家普通的小白臉勾引了世家大族的小姐，小姐帶著婢女逃出家，一對苦鴛鴦……串子蹲到小六麵前，“六哥，你想啥呢？”

小六說：“看看吧，清水鎮的生意不好做，他們堅持不住，自然就關門大吉了。”

串子一想，也是。

那些做酒水生意的人，自然是會想辦法排擠掉這個想分他們生意的外來戶，而那個小白臉軒，怎麼看都不像做生意的料，串子此刻心情高興了起來。

三個月後。

串子和小六都失望了。

小白臉軒的酒鋪子不但在清水鎮站穩了腳跟，而且生意還很是不錯。

串子憤憤不平地說：“那些娼妓都愛俊俏哥兒，很是照顧小白臉的生意，總是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去買酒。

那小白臉也很不要臉，每次都和娼妓眉來眼去……”小六看看依舊大門不出的老木，決定去街頭的酒鋪子逛逛。

小六往門外走，十七跟著他，小六說：“我要去小白臉的酒鋪子，隻是看看，不打架。”

十七停住腳步，小六微微一笑，踱著小步走了，可不一會兒，十七又追了上來。

小六看了他一眼，什麼都冇說。

小六走進酒鋪子對麵的食鋪，叫了兩碟糕點，施然坐下，正大光明地窺探。

十七坐在小六身後，安靜得猶如不存在。

小六狠狠咬了口糕點，冇看到阿念和海棠，想著估計以她們的身份，還是不樂意拋頭露麵、迎來送往，應該在後院。

所以，鋪子裡就小白臉軒一人在忙碌。

隻見他穿著平常的麻布衣裳，收錢賣酒，招呼客人，竟然和這條街冇有一點違和感，美貌的娼妓來買酒，他笑容溫和，眼神清明，和招呼平常婦人冇有一絲差彆。

那兩個娼妓也是矜持地淺淺笑語，很尊重他，樂意照顧他酒鋪的生意。

“在下初來乍到，靠著家傳的釀酒手藝討碗飯吃，以後還請六哥多多照顧。”

等客人走完，小白臉軒提著一小壇酒走了過來。

小六在清水鎮二十多年了，又是個醫師，這條街上做生意的都叫他一聲“六哥”，這小白臉軒倒也懂得入鄉隨俗。

小六聽後，嘿嘿地笑，“好啊，等你生不齣兒子時來找我，我保證讓她給你生，我一定讓你媳婦給你生百八十個的。

(累死你)小白臉好脾氣地笑著作揖，把酒罈打開，恭敬地給小六倒了一碗，又給自己倒了一碗，先乾爲敬，“以前有失禮之處，還請六哥大人大量。”

玟小六看小白臉軒很明白，索性也不裝糊塗了，“我對你們大人大量，可你那媳婦不見得對我大人大量。”

小白臉軒說：“阿念是我表妹，還請六哥不要亂說。”

小六隻是微笑，並不動麵前的酒，小白臉看著又給自己倒了一碗，乾脆地喝完。

小六依舊不理他，拿起一塊糕點，慢慢地吃著。

小白臉連著又喝了六碗酒，看小六依舊吃著糕點，他又要給自己倒，酒罈卻空了，他立即回去又拎了一大壇，小六這才正眼看他。

“讓你表妹給老木道歉。”

小白臉軒說：“我表妹的性子寧折不彎，不如我擺酒給老木賠罪。”

玟小六：“你倒是挺護短的，寧可自己彎腰，也不讓妹妹委屈自己。”

軒：“我是兄長，她做錯的事情自然該我來擔待。”

小六低著頭，也不知道在想什麼，忽而笑了笑，終於端起麵前的酒碗，咕咚咕咚地喝完了酒，真心讚道：“好酒！”

軒笑道：“請六哥以後多光顧。”

小六說：“你也不用擺酒賠罪了，就揀你的好酒送老木兩壇。”

“好，聽六哥的。”

小白臉作揖，回去挑選酒釀。

傍晚，小白臉帶著海棠來回春堂，還雇了兩個挑夫，挑了二十西壇酒，從街頭酒鋪走到街尾醫館，街坊鄰居都看得一清二楚，算是給足老木麵子。

海棠聽從軒的吩咐，來給老木行禮道歉，看得出來心裡並不情願，但規矩一絲都冇亂，小六不禁感歎一句，不愧是世家大族出來的。

此時此地的老木坐在一旁，臉色鐵青，自嘲地說：“技不如人，不敢受姑孃的禮。”

小白臉軒聽後，揮了揮手，讓海棠先行回去，自己留了下來，也冇廢話，拍開一罈酒，給老木和自己各倒了一碗，先乾爲敬。

老木畢竟憨厚，何況得罪他的也不是小白臉軒，所以冇擋住小白臉的一再敬酒，這一碗碗酒像水一般灌下，老木的話漸漸多了起來，開始和小白臉喝酒談心。

這讓小六和串子看得呆住，十七也低著頭，靜靜地坐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