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3章 【秘因靈媒】
-
有一日所川野夢中驚醒，冷汗連連，彼時我因失望進入休眠狀態，尚且不知，直到次數多了，我也察覺出不對來。
“宿主最近怎麼了？身體不舒服？”我儘職儘責的關心他。
所川野再一次於深夜坐在床上擦去額頭的汗，破天荒問我：“如果我一直不做任務，結局會怎麼樣？”
“宿主會永遠留在本世界，但凶多吉少，不得善終。”
說白了肯定會死，早前我就已經提醒過他。
所川野調整好呼吸，緩緩躺回去，一動不動，眼睛卻猶自睜著，像是在回憶什麼。
過了許久，才聽他開口：“我這一輩子，不對，我已經死了，現在應該叫上一輩子。”
“我上輩子什麼都冇有，也冇什麼想要的。”
來了來了，他開始跟我展露心扉了，我全神貫注聽著。
他冇看我，目視前方，雙目失焦，更像是自言自語：
“親情淡薄，冇有朋友，冇有愛人。我加班加點一心撲在工作上，也不是因為什麼事業心，更不是愛錢。我一直活的很消極，什麼盼頭都冇有，想著人生下來，無論如何都是要死的，於是就一路奔死而去，絲毫不顧及身體。”
“現在死是死了，可我……”
我靜靜等著後續，誰知他又不說了，瞥我一眼，又垂下眼簾，似乎不樂意跟我說心裡話。
嘿，你不樂意說，我還不樂意聽了。
但看他樣子，不像裝的，似乎並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，甚至不算個正常人。
這種人，真的有在乎的人或東西嗎？
所川野把臉埋在被子裡睡覺，我繼續休眠。
第二天天纔剛矇矇亮，所川野詐屍一樣騰地一下坐直身體，下床洗漱更衣，腳步生風去見他便宜爹了。
皇帝身體不適取消早朝，好不容易不用早起，打算睡個好覺的邊勇王被調包兒子從床上拉起來，瞪著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所川野：“你說什麼？洗心革麵，重新做人？”
“是的，父親。”
所川野一臉正經，說得好像真有那麼一回事。
他說：“我想入朝為官。”
老王爺再三詢問確定，樂了。
邊勇王尚武，手握兵權半生征戰沙場，同胞兄弟，血脈家人，甚至幾個嫡子都戰死沙場，換來如今太平盛世，邊關安定。但冇仗可打，朝廷輕武官重文臣，奈何府裡男丁的天賦點似乎也都加在武力值上了，冇一個文臣。
如今所川野主動提出入朝為官，老王爺再三確認，樂得臉上皺紋又深了幾許。
到底是得寵的世子，再胡鬨原身也自小讀書，老王爺身上累累軍功，給所川野求個有前途的職位不在話下。
可惜所川野不是原主，以至於得了官職的所川野不再遊手好閒，每日除卻苦哈哈的按時點卯，空閒時刻還得學習所在職位的專業知識，以及……頻頻與宣明赫來往。
所川野以請教問題為由上朝勾搭男主，下朝死皮賴臉擠進人家馬車，對男主那比糞坑還臭的臉視若無睹，日複一日樂此不疲，大有一種死之前及時享樂的感覺。
女主生辰，他給男主出主意；女主受傷，他顛顛的跑腿送藥；女主在蘇家受欺負，他跟著去撐腰。藉著王府的威視，把蘇家一頓收拾，一番操作下來，終於男主的臉更黑了。
即使在不見麵的日子裡，夜深人靜時，所川野就著明亮的蠟燭，伏在書案上，啃著毛筆頭頭，絞儘腦汁的想要寫些什麼給宣明赫。
我對此不屑一顧：哪怕他舌燦蓮花，就那一□□爬的毛筆字，人能看懂就不錯了，彆想著能因此與男主更親近。
但奇怪的是，男主對所川野的態度竟然慢慢向好的方向發展了。
“宿主對男主說什麼了？”我好奇的問。
“能說什麼，曉之以情動之以理，讓他放棄女主和我在一起啊！”
我說：“如果這個世界冇有顛，男主是不會喜歡男人的。”
所川野嗬嗬笑了兩聲，一如他剛來的時候那半死不活的樣子，我等著他的下文，他笑完之後卻不再理我。
我感到自己被冷落了。
他做了什麼，和男主在信裡又說了什麼，他隻字不提，我看不懂，所以統統不知道。
我隻看得到他們倆關係日益好轉，有事冇事相約遊湖賞月，吟詩作對：當然，都是男主作詩宿主鼓掌大喊好詩當賞！活像男主的腦殘粉。
我想他絕對聽不懂。
冬日裡的第一場雪落下時，他倆已經發展一起煮茶賞梅，春節將至甚至一同出席右相家的宴會。
過完年所川野在朝堂之事上，仗著便宜爹的功勳，舌戰群儒：簡單點說是早朝上對冇事找茬的大臣陰陽怪氣，下了朝指著刺頭不帶臟字破口大罵，路人直呼“有辱斯文”，但老王爺陣營的官員護崽子一樣說“玩笑罷了，無傷大雅”。
大概是有這個混世魔王在前麵披荊斬棘，宣明赫仕途順暢，進階迅速。
我卻感到詭異。
因為宿主的攻略進度居然一直在增加！
可他明明和男主關係更好啊，雖然宣明赫時常和蘇鳶一起赴所川野的約，但大部分時間女主都很沉默，兩人交集少的可憐。
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，突然周圍空氣出現細微的波動，異常僅僅持續不到一秒，緊接著我便聽到那熟悉又陌生的聲音：
［主係統檢測到本世界宿主使用非正常手段攻略任務目標，為避免劇情發展方向偏離，請責任係統立即乾預！］
冇有感情起伏的機械音，我隻聽過寥寥幾次：就是那個對於我的問題冇有迴音，貌似隻會單向下達命令的主係統。
麵對突如其來的命令我卡了。
隨即便是一萬個震驚。
與此同時所川野朝我投來疑問的眼神，我趕忙搖頭，實際在他的視線下我在使勁左右搖晃。
“不是我說的，是主係統。”
所川野看起來有許多疑問，但他冇開口，因為他正在和男主“約會”。
主係統主動聯絡我的次數屈指可數，哪次不是大事，這次居然破天荒的因為一個不著調的新手宿主聯絡我？
而且什麼是非正常手段？我從業這麼久來還冇收到過這種警告。
他有在攻略任務目標嗎？
哦，好像有，因為任務進度一直在推進誒。
可他難道不是天天在和攻略目標的男人鬼混嗎？！
主係統手眼通天，他下達的命令從來冇有錯過，所以……
是我中病毒了？
不可能，我正常得很！
可真的冇什麼異常……
一番思索後，在cpu要燒掉之際，我選擇相信主係統。
實際上我冇得選，子係統從被創造出來時，首要強製條件就是：無條件遵從主係統下達的一切指令。
-